我站在游泳池边，望着碧蓝的水面，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。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学游泳了，可每次下水，身体就像一块石头，直直地往下沉。教练说我是他见过的最顽固的旱鸭子，我苦笑着点头。
小时候，家乡的小河是我最向往的地方。夏日里，小伙伴们像鱼儿一样在水中嬉戏，而我只能坐在岸边，用脚丫子轻轻拨弄着水面。有一次，我鼓起勇气跳进河里，结果呛了好几口水，被大人们七手八脚地捞了上来。从那以后，我对水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。
大学时，游泳是必修课。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下水时的窘迫：双手死死抓住池边，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。同学们在水中自如地游来游去，而我却连最基本的漂浮都做不到。教练让我放松，说水的浮力自然会托起我，可我越是告诉自己放松，就越是紧张。最终，我的游泳课以补考勉强及格告终。
工作后，公司组织团建去海边。看着同事们欢快地在浪花中嬉戏，我只能坐在沙滩上，用沙子堆城堡。有个热心的同事非要教我游泳，结果我一下水就慌了神，手脚乱扑腾，差点把他一起拖下水。从那以后，公司再组织水上活动，我就自动请假。
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。买过游泳教学视频，看过无数教程，甚至偷偷在浴缸里练习憋气。但每次面对开阔的水域，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就会袭来。朋友们笑我说：“又不是要你去横渡长江，至于吗？”我只能苦笑。是啊，至于吗？可这种恐惧就像刻在基因里一样，难以摆脱。
如今我已年过三十，依然是个标准的旱鸭子。有时我会想，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水域”——有些人天生就能在其中畅游，而有些人注定要挣扎。我学会了与自己的不足和解，虽然还是会在梦里梦见自己像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穿梭。
但谁知道呢？也许有一天，当时机成熟，当恐惧褪去，我终将找到属于自己的浮力。毕竟，人生不就是一场不断尝试、不断失败、又不断重新开始的过程吗？即便永远学不会游泳，至少我学会了接受这个浮不起来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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