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图源：The Athletic）

时间回到2018年，当西雅图风暴队第三次夺得WNBA总冠军后，球队的三位老板开始讨论如何加速球队的发展。竞技场上的成功远远不够，俱乐部需要在更广阔的领域有所建树。但由于位于西雅图中心的气候承诺竞技场（Climate Pledge Arena）尚未动工，权衡之下，老板们决定暂缓扩张。

而当球队于2020年再次夺冠后，球队的长远规划被提上了日程。建造一个先进的训练基地，成为了俱乐部的首要投资。在经过选址和测算后，该基地的造价最终定为6400万美元。如此高昂的成本，仅靠球队的所有者金妮•吉尔德 (Ginny Gilder) 和丽莎•布鲁梅尔 (Lisa Brummel)显然无法完成。因此，她们考虑申请银行贷款并吸纳更多的投资者。

今年2月，西雅图风暴队宣布，球队出售了少数股权并引入了12名新的投资者。在这次交易中，球队的估值达到了创纪录的1.51亿美元。与此同时，新的训练基地和办公中心——西雅图风暴篮球表演中心已于3月份动工，其冠名赞助商的招募也正式开启。

01 WNBA俱乐部的经营典范

据悉， 此次股权出售由长期担任媒体高管的米歇尔•卡迪纳尔 (Michelle Cardinal) 牵头，她也是本轮的主要投资者。在卡迪纳尔看来，这是一次“无需动脑的投资”，风暴队坚实的球迷基础以及WNBA创纪录的收视率更加坚定了她的投资信心。

（注：据统计，在2022赛季常规赛期间，WNBA国内转播合作伙伴的收视率同比增长16%。CBS、ABC和ESPN平均每场比赛有到37.9万观众，创14年来最高纪录。）

（图源：The Wall Street Journal）

选择公布球队的估值，是布鲁梅尔和吉尔德的共同决定。她们希望与全世界分享团队的成功，并让更多的人看到女子体育的潜力。“当你经营好一支女子俱乐部并赢得冠军时，你会看到它的价值。这一切与风暴队有关，但又无关，它向大家展示了如果你投资女子体育，你会得到什么。”

1.51亿美元，这是迄今为止WNBA俱乐部特许经营权的最高估值。不仅对于风暴队，对于整个WNBA联盟都意义重大。总裁凯茜•恩格尔伯特（Cathy Engelbert）一直致力于推动联盟的扩张，并将所有俱乐部的估值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。如今看来，这并不是天方夜谈。

事实上，WNBA俱乐部的特许经营权价值在外人眼中始终是个谜，甚至对行业专家来说也是一个不透明的数据集。与其他职业体育联盟不同，这一数据在赛季结束时并不会公布也不会被找到，原因往往在于这个数字过于渺小。据有关人士透露，拉斯维加斯王牌队在2021年仅以略高于200万美元的价格易主，而早前纽约自由人队的出售价格也不高。

这些交易被认为是前人的探索，而西雅图风暴队如今的高估值则让女子体育从业者看到了未来。

西雅图风暴队一直以来都是WNBA联盟成功运营的俱乐部典范，不仅是因为它夺得过多次总冠军，更重要的是它实现了对球队商业价值的挖掘。在布鲁梅尔的经营理念中，俱乐部的盈余必须再次投入到球队无形资产的开发中，从而建立一个良性循环。

早在2008年收购西雅图风暴队时，吉尔德、布鲁梅尔和另一个球队所有人丹•特鲁多（Dawn Trudeau）就开始考虑，如何使俱乐部的无形资产资源价值最大化。当时机成熟，他们便通过出售部分股权，来吸引外部的投资者。

吉尔德表示：“球队的经营本质上就是一门生意，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出售这项业务。如果它没有价值，你就不能卖掉它，那也就说明这项业务没有未来。……如果你只靠投资者的施舍，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感到厌倦，最终选择退出。”

（图源：The Wall Street Journal）

然而，为WNBA球队确定估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依照惯例，往往会以过去类似球队的估值作为参考并进行预估，但现实情况却是，相关信息少得可怜，且球队规模和影响力并不能与风暴队相提并论。也正因如此，大多数WNBA球队只能以不合理的低价出售。

“目前WNBA没有一个科学合理的估值模型。”布鲁梅尔表示。“没有一支球队的出售方式可以作为标准，而且交易细节通常都不会公开。毫无疑问，因为球队被出售时的价值相对较低。前期的谈判是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，我们需要让潜在投资者了解女子体育的增长点可能在哪。”因此，风暴队特别聘请了全球知名的战略管理咨询公司CAA Icon加入到此次谈判中，已为其提供专业的指导意见。

02 女子体育崛起正当时

近年来随着投资者兴趣的增加，体育俱乐部和特许经营权的价值大幅上涨。除北美四大体育联盟外，美国国家女子足球联赛（NWSL）的俱乐部价值也水涨船高。天使城FC（Angel City FC）在去年2月融资时的估值达到1亿美元，创下NWSL联盟球队融资纪录，也直接推动了女子体育特许经营权价值的飙升。去年初，WNBA也完成了一笔7500万美元的融资，投资方包括美国前国务卿康多莉扎•赖斯，联盟总体估值达到10亿美元。

现如今，WNBA的处境就犹如十年前的美国职业足球大联盟（MLS）。彼时，后者的收入开始增加，联盟也正在寻求扩张，更高的媒体版权费即将兑现。无论是比赛档期、比赛规模，或是收视率，MLS可能就是最接近WNBA的模板。

“这几乎就和10到15年前的MLS如出一辙，投资者们发现了潜在的机会。”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表示，“现在，他们又看到了职业女子体育的商机，尤其是WNBA。”

风暴队希望成为WNBA球队的榜样。吉尔德认为，联盟的转折点是在2020年，当时球员和球队围绕社会正义运动团结了起来，这帮助WNBA品牌的重塑，并推动其向前发展。

过去几年里，WNBA一直在加速商业化进程。本赛季，联盟里的每支球队将创纪录的进行40场常规赛，这也是联盟连续第二年增加比赛数量。上个月，联盟还与美国广播网络Ion签署了一项新的转播协议，后者将转播周五晚的WNBA比赛。与此同时，它与ESPN、ABC和亚马逊的媒体版权协议也还将继续。

尽管本赛季的WNBA尚未开打，但女子篮球的潜力已经实现了爆发。在刚刚结束不久的2023年美国大学体育协会（NCAA）女篮锦标赛上，爱荷华州大学的凯特琳•克拉克（Caitlyn Clark）和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的安吉尔•里斯（Angel Reese）刷爆全网。女篮四强赛的收视人数创下历史新高，最高收视峰值达到了600万人次。据纽约时报报道，火爆的收视率极有可能让NCAA将女篮锦标赛转播权单独出售。

▲ 凯特琳•克拉克（右）和安吉尔•里斯。（图源：on3）

“突然之间，WNBA像一家企业一样运作起来，这是联盟自90年代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融资。”吉尔德对此无比兴奋。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联盟产生兴趣，联盟的知名度正在不断提高。事实上，整个女子体育都在发生着转变，我们很乐意成为其中的一部分。”

风暴队将自己定义为具有增长潜力的传统品牌。1.51亿美元的估值证明，如今的投资者不仅对女子体育感兴趣，也愿意为其投入真金白银。“这可能是WNBA的球队不必出售任何东西就能换来资金。”吉尔德补充道。“这才是我们收购这支球队的原因以及我们想要实现的目标——收获价值和认可。我认为，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根源在于WNBA联盟自身已经从生存模式转变为了增长模式。”

事实上，WNBA确实在大踏步地前进：拉斯维加斯王牌队于近期开设了第一个仅供WNBA球队使用的设施、联盟的下一份媒体版权将在2025赛季结束后开启、扩张计划也在稳步推进……

在布鲁梅尔和吉尔德看来，风暴队的高估值只开端，更多的支持还将源源不断地涌入WNBA甚至女子体育中。显然，公开谈论风暴队的价值不是为了炫耀，而是希望能为整个行业带来更多的资金。

“我们希望有球队能超越我们，”吉尔德说。“希望四年过后当我们回头看时，会发现我们居然卖得如此便宜。如果必须有人先踏出这一步，那就是我们……我们也意识到，即便我们现在处于领先地位，但仍需要不断向前。”